一、家世

我姓楊名貽模，乳名鴻禹，係經祖父取名，因報戶籍口誤為鴻羽，經戶政機關層報內政部核准變更學歷姓名為楊貽模，民國二十年九月廿六日生，廣東省揭陽縣魁西鎮人、曾祖父名文，自少經商致富，建立名文公詞，并在城內西馬路開設楊協興綢布商店，係城中具有名聲商人，祖父錦芳，係前清副貢生，曾任私塾專一小學校長縣立女中國文教師等職。祖母黃氏，膝下有三男五女，父樹聲，縣立一中畢業後，曾在龍川和潮陽縣政府任職。均因　身體不適辭職返家經商協興隆洋行，商譽極佳。母陳氏，係縣城陳德隆商行老闆陳奉直之閨女，係一位賢妻良母傳統典型女性，膝下育有三男五女：大姊自吟、二姊彩吟，均在我離開家鄉以前早已結婚，大姊不幸於結婚次年生子數天、母子先後病故，至為悲痛。回憶大姊在家中照顧弟妹無微不至，尤其最疼我，至今難忘。大哥貽略，縣立一中畢業，經三叔好友林芳叔介紹，赴廣州市省政府地政局工作，愛國熱忱尤豐，於抗戰期間，曾響應蔣委員長十萬青年從號召，步班定遠投筆從戎後塵，民國三十四年日本屈膝投降、奉令復員，仍在省地政局工作，台灣光復後，遂來台灣高雄縣政府工作，後轉調台糖公司屏東分公司仍操地政工作，經數次升職，曾任屏東總廠資產課長，總公司資產組長等職，現已屆齡退休。三弟貽夏，空軍官校畢業，歷任少尉軍官，經屢次升職至空軍上校組長職屆齡退伍，家鄉尚有三妹永吟，四妹頌吟，五妹耀吟，和雙親大人，父親在德隆貨運輪船公司擔任財務長，三個妹妹仍在學校讀書中。民國三十八年二月我到台灣求學後次年，父親遭海盜綁票勒索，返家不久逝世。母親由姊妹奉養三十餘年病故。我身為人子未盡反哺，報答父母養育之恩情，極為哀痛。民國五十三年四月十一日，我和許富惠小姐在高雄地方法院公證結婚，妻係台灣省立桃園中學畢業，婚前曾在高雄大新百貨公司服務，婚後曾在高雄縣政府任職，夫妻同為上班族，同時上下班，生活幸福美滿，人人稱讚，現有一男三女，長女莉珍，五十四年三月二十八日，在鳳山高雄縣立醫院出生，妻為全職照顧家庭女兒，毅然辭職作一位賢妻良母典型女性。五十五年十月十九日長子基生出世，次女莉芬五十八年元旦出世，三女莉玲六十年七月五日出世，兄妹均在彰化基督教醫院出生。妻為撫育子女而辭掉公職，無怨無悔。俟三女莉玲上小學、再到安全導線公司任作業員多年，生活改善後及身體欠佳而辭職，子女均接受高等教育，至為欣慰。長女莉珍淡江大學外文系畢業，曾在資策會服務，後來轉任研華電子公司業務員，因工作努力，業績極佳，獲得公司各級長官賞識，經調升至業務副理之職，因工作與家庭無法兼顧而辭職。現在擔任美國學校教師，工作家庭均能兼顧。夫婿張應雄，係莉珍同校同學，現任大都會國際人壽保險公司副理。育有子女宇文、心怡二人，現在國中、國小求學，家庭生活美滿。長男基生，建國工專電機科畢業，從事營建電機工程工作，曾任助理工程師、工程師。妻莊惠娟，台北致理商專畢業，曾在外銷貿易公司工作多年。育有二子玠原、柏賢，向公司辭職照顧家庭，教育二子，作一個全職家庭主婦。次女莉芬中興大學植物系畢業，考取植物研究所，獲得碩士學位，先後在中央研究院及國防醫學院研究所擔任研究助理、助教等職。夫婿陳益乾，在醫學院研究所研究時相識後結婚，次年考取哲學博士學位，育有懷亮、懷浯二子，活潑可愛，生活幸福美滿。三女莉玲，成功大學生物系畢業，在台灣大學擔任研究助理二年後，通過託福考試，赴美國留學，榮獲印第安大學研究所科學博士學位，與莉玲同校鄭旭智博士在康州　大學擔任助理教授時結婚，育有一子大問，還未兩歲。民國九十四年感恩節休假返台省親，大問看到哥哥姊姊，高興大笑，天真可愛。現有孫子六個、孫女一個，共計七人，因分居各地北中南三處，這次三女從美返台相聚，相當熱鬧，兩位老夫妻高興萬分、子女四人均成家立業，可稱子孫滿堂，子女孝順為榮。

　二、學歷

余七歲，開始就讀於城中養正小學，時值抗日戰爭、日寇敵機時常空襲關係，學校家庭經屢次搬遷，致學業或斷或續，影響尤大。民國三十二年朝桂國民小學畢業，縣立農業學校肄業，正得升學時，國共內戰在美國馬歇爾調停失敗後發表白皮書，戰爭更為激烈，民國三十八年二月在台糖公司服務的大哥向父親建議，認為台灣教育較佳，讓余與胞弟貽夏轉學來台升學，轉入省立屏東農校農藝科二年級，次年正準備升學之際，家庭經濟中斷，升學遂成泡影。雖然如此，我并不灰心喪志，以社會即大學、宇宙即課堂，人與人、事與事，人事交錯即學問也。只有堅守工作崗位，從工作中努力學習求發展，屢獲各級長官稱讚，繼續接受在職訓練，先後奉令調赴台灣警幹班專業訓練、政工幹部學校戰政班訓練，國防管理學校物力動員訓練、中央警官學校學員班訓練、台灣省訓練團研究班訓練。政府實施公務人員職類分類，并在兩年中考取人事官、民防技術官、行政官、船舶組訓管制官四項文職專長資格，對執行專業職務均有良好績效，并先後經行政院頒發服務績優獎章及內政部頒發警察獎章各一枚。國民黨台灣省黨部頒榮譽狀一件，實感欣慰。

　三、經歷

民國三十九年二月，經同鄉吳生賢先生之介紹，得進高雄縣政府地政科工作，至四十一年一月承姑丈黃應樞先生之推荐，調任高雄縣空襲防護分會擔任正式編制雇員之職，奉派仍在地政科工作，曾參加三七五減租、公地放領、耕者有其田等改善佃農生活福利政策。因工作成績優異，獲縣政府記功獎勵。至四十二年一月防護分會奉令改組合併成立民防總隊，四十二年八月民防總隊裁撤，奉令改派縣警察局工作。至四十三年政府為統一民防機關權責，以發揮民眾防衛力量，台灣省民防司令部奉令成立，由台灣省主席嚴家淦先生兼任司令，並派王成章將軍擔任專任副司令。次年二月高雄縣民防指揮部正式成立，由縣長暨警察局長分別擔任正副指揮官，余奉令調升辦事員，經考試院銓部審查委任九級合格實授，因工作認真努力，獲各級長官賞識，於四十七年五月調升組員。五十年民防司令部裁撤，改隸縣政府仍擔原職。五十五年八月奉調彰化縣民防指揮部幹事，負責漁民組訓管理業務，迄六十二年二月全國民防機構奉令精簡，改隸警察機構，經台灣省政府委派擔任彰化縣警察局船舶幹事兼任大隊附之職，并經內政部任命為警佐一階警察官。六十八年及七十六年兩次代理大隊長職務達一年之久。七十六年政府解除戒嚴，沿海安檢工作，改由警察接管，奉局長楊同達先生之命，接辦安檢業務半年，安檢課成立，奉令改任安檢課員，因工作繁忙、日夜操勞，致患心律不整心臟病住院治療，遂於七十九年八月中提出申請因病自願退休，於同年十月六日核定准予自願退休，并於同年十一月一日生效，結束公務人員上下班之規律生活，享受無官一身輕之快樂。次年四月廿八日偕妻從桂林經廣東揭陽探親，次日前往雙親墓前祭拜，并在墓前與姊妹攝影留念，與姊妹子孫團聚三天，依依不捨離開返台，結束旅遊探親之心願。八十八年十月間利用參加潮汕會議，由市政府派專車，　第二次訪鄉探親，當天往返參加市長筵宴。

　四、檢討批評

在這一生中，未能完成高等教育，致在工作方面影響升職為憾。唯在服務公職中學到做人做事道理及在品德操守均能做到奉公守法潔身自愛、努力從公的公務員，談不上光宗耀祖，而可報答雙親大人養育之恩，子孫應引以為榮。

　五、結論

回憶余服務公職三十餘年，成就雖微，尚能勉力從公，不負各位長官栽培鼓勵之恩，獲益良多，而以課員職務最高年功俸四五○元，相當於警正一階一級薪俸榮譽退休，每月有肆載，選擇二分之一終身退休金及優惠養老金利息，以現在領取年薪約二十伍萬元及優惠利息約二十八萬元，夫妻生活不成問題，讓子女無後顧之憂。

貽模：我親愛的老公，我們兩人結婚將近六十年，今年的四月十二日就是我們結婚六十年的紀念日。我原來預備好這天將兒孫們召集回家共同慶祝，可是你已等不及了，蒙主恩召，卸下世上的一切勞苦，安息主懷，讓我們萬分不捨。期待我們將來能在天家相聚。

回顧這六十年的歲月中，我們胼手胝足共同創造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是一位愛家、愛孩子、愛老婆的好丈夫、好爸爸。我們婚後幾乎形影不離，只要我有事要出門，都是你用摩托車載我出門，尤其是在我做子宮切除手術時，都是你一個人在病床前守護我，沒有驚動孩子，要他們來陪伴。你對我的體貼，連婦產科醫師都很感動，對我說：「你們下輩子要再當夫妻。」感謝上帝賜我一位這樣好的丈夫。

如今我們的兒女個個都事業有成，表現都很傑出，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謝謝你很愛這個家，也很愛我及所有的兒孫，我們都永遠懷念你。

愛你的老婆富惠留

表弟大民：

我的表哥「禹」兄，大禹治水的禹。他應該有個小名叫禹。我們在鳳山時 ，他在民防指揮部工作，住在單身宿舍。他大概30歲左右才結婚，當時算是老光棍了。過年過節或是家裡加菜，媽媽就會叫我去找他一起來吃飯。我們搬到台中，他也搬到彰化，過年過節都會全家來訪。禹兄個子高嗓門大，是我們長大時最親密的大哥哥了。

表弟立民：

貽模表哥兩三事

我們長大的時候貽模表哥是我們的「禹兄」。他身材高大真是我們的大哥哥，是我們仰望的楷模。他在追求「恵子」表嫂時常帶我去高雄玩。記得有一次去一個養殖神仙魚的朋友家，那時我才是個小學生，看到一對對的神仙魚孵化照顧小魚無微不至，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前幾年我也繁殖神仙魚成功，才知道神仙魚屬於「慈鯛科」。貽模表哥當年隻身來到台灣，如今子孫滿堂，真是好福氣！

他在芳苑時，我們在台中，常在一起。常常聴到貽模表哥對彰化基督教醫院讚不絕口。有人會以為「基生」是在基隆出生，其實從「基督」而生的。來了美國之後就較少見面。但是每次去車籠埔掃墓，他一定來幫忙。有一次，貽模表哥還用摩托車載著我介紹台中的快速發展，也很得意地述說他兒女的成就。那時他大概是我現在的年紀，七十幾歲吧，仍然生龍活虎，充滿精力和信心。看著他滿足的模樣，令人感動，知道貽模表哥真是神所賜福的義人。

表弟育民：

楊貽模先生是我的表哥我二舅的二兒子。是我從小以來的很親密的大哥哥，在我心目中，他是身材高大的大帥哥，在他面前我永遠是小弟弟。今天是他的追思禮拜，對他我有太多的追思追念！

他17，18歲時來台灣，除了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之外，最親的就是兩位姑媽，其中一位就是我媽-他的五姑媽。很巧的是我家常搬，而他總是因為職務就住在附近。其中我最有印象的就是在鳳山的時候，那時我讀小學。他常到我家來和我們兄弟姊妹玩，很會講故事。他也曾騎著28吋的腳踏車，我三哥坐後座，我坐車槓，就這樣載我們從鳳山到高雄高級的冰果室吃冰淇淋，那是我這一生第一次泡冷氣和吃冰淇淋。

他性情耿直，說話大聲，沒有心機，不善逢迎。他信主很晚，但是這一輩子主一直很照顧他。

1）他在少年時來到台灣，因為他的祖父（我的外公）是地主，家庭遭到清算。他們在台灣的三兄弟幸免於難。

2）他很幸運地娶到許富惠小姐（惠子），她美麗聰明溫柔。相夫教子，和他建立了美滿家庭，讓他享受家庭的幸福。

3）他在工作上實實在在，平穩踏實。他原來工作的民防指揮部（半官半民），後來併入警政系統，在公務機關做事的家父就告訴他，這個制度的更改，讓他享有公務員的各種福利，就像是為他楊某人設計的。

4）他在戰亂的時候來到台灣，沒有機會接受較高等的教育。但是他的兒女孫輩都很優秀，都接受了高等教育，甚至碩士，博士。也都繼承了楊家聰明，正直，愛玩的家風。

我最後一次在新店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能行走，也不太認得我了！然而現在他已經回到天家，安息在主的懷裡，又是一位挺拔的大帥哥，我們在天國相見的時候，他一定會認得我這個他疼愛的小表弟！阿們！

爸爸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好嗓門又大比較嚴肅，家人都很怕他。決志受洗之後他非常愛笑，我想這本來就是他的本性。爸爸18歲就因為戰亂離鄉背井頓失依靠，他必須非常的堅強，建立家庭之後他必須非常的努力盡全力保護他的家和他的家人，他必須武裝自己戴上面具。感謝主爸爸2019/9/1受洗成為上帝的孩子，爸爸回轉變成小孩子的樣式，成為非常可愛的老爸。

我的爸爸非常以他的工作為榮，他一生從事公職非常正直清廉，結婚之後有一段時間他在高雄負責總務的工作，因為上司要求他浮報費用，爸爸不願意，所以申請調任其他的單位到了彰化，一直到退休他都在彰化縣服務漁民辦理出海的業務，他非常的照顧漁民做他們的朋友，他非常憐憫他們的需要，所以漁民都很尊敬他感謝他，他是漁民口中的“海龍王”，常常漁民出海如果捕獲比較稀有的魚貨，他們都會拿來跟爸爸分享。

爸爸住院期間我問阿麗聖誕節想跟耶穌要什麼禮物？她說希望阿公平安健康。爸爸12/19晚間安息主懷，12/20清晨阿麗在夢中看見爸爸的衣服放光微笑著向她說再見，12/22晚上阿麗在夢中看見爸爸變年輕了，穿著西裝一一的和許多的人握手，隔天早上阿麗打掃媽媽的房間才知道爸爸在夢中穿的西裝就是媽媽為爸爸入殮所準備的西裝。感謝主，耶穌的意念高過我們的意念，透過阿麗的夢安慰了阿麗也安慰了我們，爸爸在天家不再有病痛、不再臥床、不需要鼻胃管，見到了他想念的人、與耶穌一起在樂園中在永恆的榮耀中享受永遠的平安健康。

親愛的爸爸，您一直都是我所敬愛的父親，我會永遠懷念您，將來天家再見。

吾父姓楊名貽模，乳名鴻禹，廣東省揭陽縣魁西鎮人，年幼即與叔叔偕行台灣，船泊至高雄投靠大伯，遠離摯愛雙親，養成獨立自主的個性。所幸台灣有兩位至親四姑奶奶及五姑奶奶，有如媽媽的牽絆。尤其是五姑奶奶，從我擁有記憶開始，去五姑奶奶家作客，就好像回親奶奶家一樣，細心呵護我們全家。

家父學習生涯，因身處國共內戰關係，數度中斷學業，省立屏東農校肄業，雖然學位不高，但工作認真負責，備受長官賞識，參與多項專職訓練班及重要政策，同時也受到漁民的愛戴，唯一遺憾是沒有擔任主官職。

父母結婚後，一兒三女相繼出生，對孩子的教育及品德相當注重，兩人胼手胝足地養育下一代，讓兒女完成高等教育。由於公務員薪水足夠生活開銷，為了能夠擁有自己的房子，讓我印象最深的兩件事，一是全家投入羽毛球拍加工作業，某個周末在全家努力下，就賺得一千元，當時爸爸十分高興，當晚帶全家去吃杏仁豆腐冰。一是為了節省生活開銷，國中的便當都是爸爸親手做的。有次為了讓我們吃的營養，殺自己養的雞，做成烤雞，剁雞肉給我們加菜，過程中把自己的手指削層皮，草草包一下傷口，就讓我們帶著自己便當上學去。由於彰化國中地處山上，要走一段山路，途中便當從便當袋的破洞溜出來，飯菜都沾上泥巴，當時看到你烤的雞腿，頓時有點不捨，迅速把飯菜裝回便當盒，到學校才把沾上泥巴的飯刮除，中午吃著滿滿愛心的便當。

父親就是這樣，外表嚴肅要求嚴格，內心充滿愛心的一個人。對小孩教育相當重視，除幫小孩找好的老師外，對學業成績更是每筆審視。抱歉! 為了功課讓你操心，現在想起來，屁股還有點痛。由於你的嚴格，造就現在的我。種種回憶有如電視劇『光陰的故事』一樣，陶復邦與陶爸陶建安互動一樣，就這樣懷著感恩的心，在安康的家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立業，每個小孩在各自領域擁有一片天，你的遺憾做兒女幫你完成，你的責任已了，你可以在天國與爺爺、奶奶及姑奶奶相聚，無牽無掛地生活。我會永遠想念你。

爸！您是一位有擔當責任的大家長，我從您身上學會如何勤儉持家，如何將廢棄物再利用，學習很多生活上的事物，雖然有段時間沒住在一起，但也時常想起在台中，載您去同鄉會上班或在家中，聊著您同鄉會的事和大陸親人的點點滴滴，都很佩服您的勇敢與堅強，然而現在已離開我們，但我們永遠記得您。

回想起小時候生日爸爸總會帶我去買生日蛋糕，那是我每年最期待的事情，因為我不喜歡吃豬腳只喜歡吃鮮奶油蛋糕。有一年生日，爸爸去高雄出差特別去百貨公司買洋娃娃給我當生日禮物，還有一年爸爸單獨帶我到台北的動物園和兒童樂園，幫我過生日，小時候我有懼高症，爸爸帶我坐摩天輪，有爸爸在身邊我就很放心。2016年底我因不明原因發燒住院，你一個人跑到醫院來看我，跟我說你很怕再也見不到我，順便把你準備已久的紅包交給我，跟我說生日快樂，你就是這麼一位愛護兒女的爸爸，總是省吃儉用把自己有的給兒女，從來不求回報，就像愛我們的天父一樣。

2018年小組姊妹開始每月一次到家中的探訪，在每一次的探訪中，陪你和媽媽唱詩歌、玩象棋及為你禱告，過程中你和媽媽都十分喜樂，也很期待下一次的探訪。媽媽在2018年12月受洗，你和莉玲也在2019年9月受洗，感謝主給我一個這麼棒的小組和愛的團契，讓我有肉身的家人也有屬靈的家人，經歷1人得救全家得救的盼望。

親愛的爸爸你就像一顆大樹一樣呵護媽媽姐姐哥哥妹妹和我，凡事親力親為，不管是早起為我們做便當、還是在我生病的時候帶我去看醫生、帶我們全家出遊，以及過年買新衣新鞋給家人穿，在我結婚後為了幫忙照顧懷亮，和媽媽搬來台北和我同住，隨著益乾工作調至金門縣立醫院，你和媽媽也陪我到金門照顧懷亮和剛出生的懷浯，懷亮和懷浯也在你和媽媽的陪伴下平安健康的長大，懷亮今年即將從醫學院畢業進入醫院工作，懷浯去年台大畢業，現在服役中，我婚後的家庭生活因著有你和媽媽的加入變得精彩和有趣，懷亮懷浯也很珍惜有阿公阿嬤陪伴的日子。3年前你因為吸入性肺炎住院，後來又住在加護病房，遇上新冠肺炎疫情，在這段時間還好有阿麗在旁邊照顧你，莉玲也從美國趕回來經過14天的隔離，才能來探望你，在這疫情的時間，只有益乾可以每天到病房為你打氣，也讓家人透過視訊看你，你的生命力是如此的堅韌，好像一顆大樹一樣不會輕易倒下，你對家人的愛亦是如此。這次新冠肺炎住院看著你又再次跟生命拔河，兩次的病危情況你都撐了過來，在12月19號你終於息了地上的勞苦回到天父的懷抱，雖然不捨，但是爸爸已經為我們樹立了一個美好的典範，你對家人的愛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爸爸將來天家再見！

親愛的爸爸，

您回天家已經一個多月，好想您，好想再握握您的手，抱抱您，摸摸您的頭髮和額頭，看著您有著深深雙眼皮的大眼睛。

從您2020年底臥床，遠在美國的我每次返台探望您、媽媽、和家人後，總害怕這是最後一次見您的面。您這三年臥床期間多次進出醫院，也承受鼻胃管餵食，戴呼吸器，和抽痰的不適和痛苦。您在數次病危的狀況中，展現了過人的生命力，挺過難關，讓愛您的家人們可以與您有更多相處的時光。您這回病危，從12月8日住院，您努力的支撐住，讓我在12月11號返台後，可以在醫院陪伴您九天，走完您人生的最後一哩路，安息主懷。在您12月19日晚間回天家前，媽媽和子孫們在您床邊或是在視訊中隨侍在側，向您道愛、道歉、道謝！親愛的爸爸，您都聽到我們所說的嗎？我們何等愛您，又何等不忍您受苦、不捨您離去！因著您的重度失智，您無法言語和決定自己的醫療處置。您向來獨立自主不假手他人，我無法想像這三年臥床對您所帶來的折磨。對不起，爸爸！請原諒我們在面對艱難的醫療處置決定時，無法更好的體貼到您的心意。

您在未臥床前，很喜歡坐在您客廳沙發的老位置上和我們講述您童年在家鄉的回憶。您訴說在您襁褓期間您的祖母如何疼愛您。您聽家人描述您的祖母因捨不得您啼哭，而一直緊抱著您。在描述這些童年回憶時，我感受到從您眼神和口氣中顯露出來對大陸親人的懷念和無法對長輩盡孝的遺憾。您也喜歡回憶您過往在工作崗位上的遭遇。您個性梗直，有話直說，公職生涯中深受長官的愛護和漁民的愛戴。民國79年您在工作上卻遭遇了人事變遷和無法克服的挫折，旋即決定提早退休。您每提及這段回憶，仍難以平復心情的波動。您回憶的次數多了，我們聽得就少了。我們聽得少，您就慢慢沉默了。對不起，爸爸，請您原諒我當時聽您說話時人在心不在，你一定覺得寂寞和傷心吧？多麼希望我當時有很專心、很耐心地聽您說話。

細數小時候與您相處的時光，我們兄弟姐妹各自留下了獨特且珍貴的回憶，拼湊起您雖嚴厲卻又慈愛的好父親形象。您外表嚴肅，內心柔軟。一般人很難想像，一個182公分高的大個子，大嗓門，確是家裡最細心也最有耐心的一個人。餵小孩吃飯耗時耗力，常常要磨淨父母的耐心。媽媽總說您餵飯比她有耐心多了。您一口一口的餵大我們四個兄弟姐妹，後來在幫忙子女照顧年幼孫輩的期間，又繼續一口一口的餵飽年幼的他們。您總鼓勵我們「把嘴巴打開」，並在我們吃進每一口的時候，不住的稱讚我們吃了好大一口。每一湯匙中除了有您均衡拌入的米飯魚肉和青菜，還有您滿滿的愛心和耐心。

餵小孩吃藥是另外一個大工程，不但需要耐心，還得想方設法。您告訴我，如果我可以把頭儘可能往後仰，嘴巴張到最大，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藥粉倒進我的喉嚨深處，這樣子我嘴巴就吃不到苦味了。我聽了您的話照做，真覺苦味減少很多。小時候我經常扁條線發炎而造成高燒，有一回扁桃腺發炎，因半夜需要服藥，您和媽媽讓我睡在你們身邊，方便餵我吃藥。睡至半夜被喚醒，迷迷糊糊中只感覺爸爸餵了我一口甜甜的波蜜果菜汁，接著倒了一包藥粉。我一吞下隨卽嚐到苦味，反射性地把那一大口的果菜汁和藥粉全部吐在床上和地上。可憐的爸媽，這又是另外一個為照顧生病的孩子心力交瘁的夜晚！雖然那次用果汁服藥的方法，對睡夢中的我並不奏效，您和媽媽對生病中的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愛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之後，我還是害怕吃藥，但是只要是您餵我吃藥，我就比較可以克服恐懼。您就是一個那麼讓人可以信賴的爸爸。

您是一個又勤快又負責的爸爸。您和媽媽有全職的工作，還要照顧我們四個孩子。每天清早你和媽媽起床後，媽媽洗全家人的衣服，您則要準備一家六口的早餐和午餐。您手腳俐落，飯菜煮得又快又好，短短一個多小時後，午餐便當和早餐都已準備就緒。同學們帶的午餐大多是昨夜的剩菜，我和哥哥姐姐的便當則都是您當天早上現做，新鮮又美味。記得我國中一年級的一天早上，看到午餐便當裡有我最愛吃的青椒炒牛肉，開心不已。我高高興興地提著便當袋去上學，滿心期待中午可以大快朵頤。到達教室開始早自習後，卻找不到我的書包。我直覺認為我的好朋友們惡作劇，把我的書包藏起來了，但一再追問，他們卻很無辜地看著我。沒過多久，您出現在我的教室門口，手裡拎著我的書包，同學都笑翻了。去到教室外面從你手中接過我的書包時，心裡有些忐忑，害怕你會把我臭罵一頓。可是你沒有生氣，更沒有罵我這個只記得帶便當到學校吃飯的傻女兒。

我長相，身材都像您。當我們父女倆一起在客廳把腳翹起來，看著我們相似度百分百的厚腳掌，您總笑我是大腳婆，邊說一句您家鄉揶揄大腳姑娘的俗語：唉呀媽媽，我的腳足足有尺二(1.2尺長)。我個性大而化之，常常忘東忘西，你不時地要幫我把忘了帶的東西送到學校來。久而久之，我的同學們都認識您了，遠遠看到您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走廊，同學們就會大喊：楊莉玲，你爸爸來了。小時候的我對您所做的這一切視做理所當然，及至我做了母親，我的兒子（您的小孫子），大問，和我小時候如出一轍，不長記性，我才能體會您當年的辛苦。我有時一個禮拜需要送東西到大問的學校兩三次，在繁忙的工作壓力中，常常會感到生氣或不耐。相較於您對我的耐心和寬容，我遠遠不及。

爸爸，我們相差40歲，但是在2019年的9月1號那一天，我們一起成為神的兒女，這是我們父女共同的生日，多麽美好的恩典！我們在受洗當天，並肩坐在一起，笑得好開心！心怡的相機捕捉了您最天真無邪的笑容！我很想念您，也常常覺得悲傷，但因著神的應許，我心裡有盼望。阿麗說她夢到您去到一個很漂亮的地方，我們知道您一定是很快樂地跟天父在一起了！有一天，我們都會去到這個漂亮的地方，永永遠遠在一起，再不分開。

愛您的小女兒（小丫頭），

莉玲

親愛的阿公：我是你最皮的孫子宇文，我從滿月之後一直到兩歲都是住在彰化，讓你和阿嬤照顧。雖然年紀小，能記住的事不多，但仍有幾個特別深刻的片段，每每想起，心底深處就暖一陣。還記得有一次你要騎野狼載我出去，把我抱到你前面坐著，還沒準備好之前，我就很皮地伸手按下發動鈕，讓車暴衝出去，好在千鈞一髮之間，你第一時間想的是護著我，所以我沒有受傷，反而是你的手擦傷流血，讓阿嬤處理了好久。你總是這麼無微不至地保護著我，讓我健康平安長大。我也記得你很會發揮創意，有一次尿布用完了，你就拿塑膠袋和紅繩，把我的屁屁包起來，我穿著新奇的「透明尿布」，開心地跑來跑去，你和阿嬤也樂得哈哈大笑。

後來我搬到高雄，你跟阿嬤也搬到臺中，後來又搬到臺北。我每逢寒暑假，最期待能到你家度假，除了可以與一幫表弟玩耍放鬆，還可以找你下象棋和玩撲克牌。最早的時候，我怎麼下都下不贏你，但隨著我漸漸長大，棋局的天平好像也漸漸向我傾斜。從一開始我得緊抓你下棋的失誤，連吃幾子，再洋洋得意看著你懊惱不認輸的表情，到後來你的失誤越來越頻繁，與你下棋似乎也不再是我小時那座不可征服的高峰。

除了下棋之外，你的聽力好像也漸漸不靈。從前，家人團聚的餐桌，一直是大家熱烈聊天聊地的所在，你也常常樂於與我們分享你精彩的閱歷，哪個長官如何提拔你，哪件不合理的事又因你的堅持得以撥亂反正等等。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你會聽錯家人的話而答非所問，引得全家哄堂大笑。我們漸漸習慣對你說話時，需要刻意提高音量，也漸漸習慣你常常會聽錯我們的話。

我上高中的那段時間，搬到新店讓你和阿嬤照顧。在寸土寸金的臺北，你們為我空出兩間房間，一間作臥室，一間作書房。我後來自食其力之後，才明白擁有獨立書房是多麼奢侈的事。記得當時我要申請數資班，需要國中理化老師的推荐函，但我給錯了地址，導致信件不知流落何方。你雖然覺得夜間視線差，還是硬著頭皮騎著老機車，載我按著可能寄到的地址，挨家挨戶尋找，最終還真的給找回來了，成功在期限前遞出申請。雖然之後家人因你視力不佳決定把機車處理掉了，但我一直記得你如何為了我不顧危險。

很遺憾的是，也是在這三年，因著我的不成熟，加上近距離相處，我和你之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磨擦。希望阿公可以原諒我。特別有一次是我的衣櫃抽屜壞掉了，你幫我修理，修好之後半開玩笑打了我一下，說是我弄壞的；但當時的我只是血氣方剛的高中生，情緒管理還很弱，覺得被誣賴冒犯，所以就還手拍在你大腿上。這一拍讓你沉默了，蹣跚走出我的臥室，回到客廳坐下。良久，才說出你當下內心有多麼痛。我當下也過意不去，跟你道歉了，但這一幕還是深烙在腦中揮之不去。

出社會之後我搬出家裡，因工作繁忙回家的次數變少，與你的交集也越來越少了。但一有機會，我還是會想辦法與你共享天倫之樂。記得2017年，我開著二姨丈送我的車，載你和阿嬤去野柳和金山玩，你笑得多麼開心啊！還有一次我拿公司送的獎勵餐券帶你和阿嬤吃陶板屋，你眼神中透著被孫子請客的驕傲溢於言表。

差不多此時，家人也越來越常提到，你有時出門會忘記回家的路，有時會找不到印章證件放在哪裡，有時又會因大樓的決策與管委會起爭執，甚至還有幾次半夜走出家門不知所蹤。家人們因為這些怪異之舉傷透腦筋，阿嬤也累得分身乏術。終於，家人發現你陷入了失智之苦。於是家裡的門鎖從門把改為鑰匙，並聘請看護分擔阿嬤的重擔。

看護阿麗真的是全家的好幫手，也是上帝差來的祝福。接下來的幾年，阿嬤的笑容漸漸回來，家裡的壓力也漸漸減輕。甚至在2019年九月，你還跟小阿姨一起受洗，加入上帝國的大家庭。受洗當天你的意識格外清楚，喜樂在你臉上毫不掩藏。我好開心，因為現在你不只是我的阿公，更是主內的弟兄了！

然而，失智引發的吞嚥困難悄悄襲來。在一次嚴重的食物嗆咳之後，你因為肺炎住院一段時間，接著腿部肌肉萎縮，再也站不起來，只能完全臥床以鼻胃管進食。我們每次回家，都會隔著一段距離跟你說話，深怕你受到感染，因為疫情來勢洶洶，而你脆弱的身軀也禁不起疫苗副作用的折騰，所以沒有疫苗的保護。

今年九月，你終於升格成阿祖了！坐完月子我和孟娟帶著仁仁回家，由媽媽抱到你的床前。你看到仁仁的時候，原本無力的手稍稍晃動了幾下，阿麗知道你想摸摸仁仁，貼心地幫你舉起手來，摸摸仁仁的腳丫。你心裡一定很欣慰吧？可以親眼見到來台灣開枝散葉的第四代，就像當年約瑟一樣，何等有福！

約瑟曾囑咐後代子孫，要把他帶出埃及，因為他相信上帝應許以色列人，未來一定會回到迦南地。我們也一樣領受了上帝應許，將來要在上帝的家中團圓。到那日，我們在新天新地重逢之時，你不會再重聽了，你不會再失智了，你不會再臥床了，你不會再嗆咳了，你和我會穿著上帝為我們新造的身軀重逢，一邊回顧一切的美好記憶，一邊敬拜讚美上帝！我愛你，阿公！

Dear

親愛的阿公：在天堂要笑喔！

不要再省錢啦！

要繼續下棋喔！

期待你自信的笑容

第1名就先讓給你！

我們天家再來一盤

阿原上

親愛的阿公：

我們好想念你啊！感謝耶穌透過阿麗讓我們更加確信，你現在在耶穌身邊過得很好～

小時候只要聽到媽媽說你跟阿嬤要去高雄，我就會好期待好興奮，每次第一眼見到面的時候我都會問：「你們什麼時候回去？」童言童語，讓你們誤會我是在趕你們回去，其實多希望你們住下來就不要走了。你住高雄的那段日子，教會我下暗棋、煮蚵仔麵、洋蔥炒牛肉（超級好吃無人能及）、守信用地在中午12:00新聞播完的時候陪我看麵包超人、教我在盆栽裡放蛋殼讓植物長得更好、帶我去公園溜滑梯盪鞦韆看長輩下象棋、晚上洗完澡之後讓我擠在你和阿嬤中間賴著不去睡覺⋯⋯。

阿公你很調皮有趣，有一次媽媽帶我們去澄清湖附近一間餐廳，那天是個有風微微涼，但太陽也很大的晴天，有人戴漁夫帽、有人戴鴨舌帽、有人戴遮陽帽。那天的來龍去脈我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們吃完飯，你把好幾頂帽子都戴在頭上，我們笑到前俯後仰，最後留下這張照片彌足珍貴！

應該也是那時候，我開始喜歡跟你玩「好久不見」的握手的遊戲，你的手掌大手指修長，握力十足，我們幾個孫子明知你力氣大，還是愛跟你下戰帖握手。握手的時候你一邊慢慢增加握力，一邊說「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我們小蘿蔔頭很愛逞強，嘴上說不痛啊，但已經痛到腳軟跪地了。

說到你的手，就想到我去再興上學的那個暑假，每天五點半要到捷運出口前等校車，時間太早你擔心我一個人在路上很危險，每天都準時陪我出門，牽我的手走去等校車，你的手好大好有力好溫暖，謝謝你陪我走過暑輔的每個早晨。

阿公，好想再聽你說你以前的故事，好想再聽你說「ㄏㄧㄚㄏㄧㄚˋ」，好想在過年的時候跟你一起打麻將、守歲吃瓜子（雖然我不太會嗑都含一含就吐出來），好想再跟你握手，好想再聽你叮嚀我晚上回宿舍要注意安全，好想再跟你打勾勾約定「我下禮拜再來找你」，阿公我好想你。

阿公，謝謝你愛我們，你樹立了很棒的模範，建立了相愛和樂的家庭，謝謝你把這份愛的關係一代又一代地傳遞下來，我們才有這些無比珍貴的回憶。阿公謝謝你和我玩在一起，謝謝你陪我長大，感謝主給了我們好棒的阿公！我期待再次相聚的那一天，我們見面的時候就可以玩一場名副其實地「好久不見」握手了！

阿公~記憶中你是一位嚴肅且遵守傳統的老人家，雖然如此，我仍然知道你是一位疼愛孫子的長輩，印象中每次回台北時，你都會陪我們這些孫子打麻將、象棋，如今你已經先到天父的身邊去了，但我知道這不是永遠的分離，但願有朝一日我們能在天國相見。

從我有記憶以來，阿公一直陪在我和家人身邊，陪伴著我們成長。嬰兒時期把我放在大腿上和我說話或一起看電視，孩童時期陪我玩積木、下象棋、到馬公公園溜達；再大一點的時候則和我們孫子女一起玩麻將。這些都是我和阿公相處的回憶，現在想起依然懷念。

阿公你也是我們家庭的楷模，看到您對家人的無私奉獻和付出，讓我深感敬佩，也立志要成為像您一樣的人。阿公我們永遠愛你也會想念你，想到你現在在天國和耶穌永遠在一起，讓我倍感欣慰，我們天家再見。

Dear Grandpa,

Dear Yimou,

Have you ever read the story of the Paper Menagerie? I know that it’s almost impossible that you have, because the story is recent & your dementia was already serious by the time it was probably published. Like the Paper Menagerie, this letter is in a language you never understood when you were alive. At least, I think so. I don’t know how much Mom taught you. The story is about a boy & his mother, an orphan who fled the Communist Revolution and became a mail-order bride for the only chance she had to escape her masters in Hong Kong & possibly lead a better life. The mother was bought by a white man, who arranged to have her brought into the United States. A year after this, in Connecticut, the boy was born. Not knowing English, his mother taught him Chinese & folded beautiful origami animals for him to play with. But when he was 10, he was bullied for being Chinese, and over time, began to resent his mother for not being & not having made him American. He refused to interact with his mother out of disgust & embarrassment, and even on her deathbed, could not express more than a few awkward, half-hearted shoulder pats before leaving to return to his life & his unending pursuit of “the American Dream”. It was not until 2 years after her death that, by chance, he opened up his shoebox of his mom’s origami animals – the Paper Menagerie – and on the day of Qing Ming Jie, read his mother’s final letter to him, hidden in the folds of his favorite childhood companion, Laohu. It was only in this letter that he finally came to know the story of his mother’s life. Here, I’ll end my summary of the story. There are more important details, but if you are in Heaven, you probably somehow know them already.

I haven’t cried like this in so long. I can’t remember the last time I did, & I’m sorry to admit this, but I didn’t even cry like this at your funeral. I guess – & this is with pure honesty – you had been dead to me since a long time ago. Out of every one of your family & descendants, I was the farthest from you in both age and distance, & I think that by the time I would’ve been old enough to understand parts of your story, you were long gone. For this, I’m sorry. Like the boy in the story, I felt awkward paying my respects, trying to imitate what I thought was expected of me at such an occasion, & ultimately, already thinking about how I was too was going to go about pursuing my dream once I got back home to the US. I didn’t ever resent you for being Asian, unlike the boy, in fact, I was always proud of you. Proud of the man my mother said her father always was, but really, like the boy did not know his mother, I never truly knew you. It wasn’t until after your death that I finally got a real glimpse into your life, who you were.

Like the boy’s mother, you escaped China due to the Communist Revolution – or rather, you could not return to see your parents from Taiwan because of it – & after that you never saw your parents again. Like the boy’s mother, you were very young – only 17 years of age. Could you have imagined what your life would’ve been? Who your surviving family would be now? I’m not much older than you were then… were you happy? When did you figure things out? Did you ever find your version of what people might call, “Inner Peace”? At the age of 30-something (32?), you met Grandma, who was 12 years your younger. How did you know that she was the love of your life? What were your hopes, your dreams, your fears, your goals? There are so many things I would ask you now, would’ve asked you this summer, but I can’t.

When you were 40, Grandma gave birth to my mom, your youngest daughter. Reckless, tom-boyish, & headstrong, could you have imagined who she has become today? She took after you, everybody agrees. It’s always strange to me that a part of you lives on in me. My mother didn’t have the best relationship with you, specifically in her teenage years, but did you hear that at your funeral, she was crying the loudest? Did you know that every single night, she prayed for you just so you could live a little bit longer, so that she could see you one more time? Did you know that she married a man, her greatest mistake, that hurt her more badly than you could ever imagine, and changed, in more ways than one, who she fundamentally was as a person? Did you know, Yimou? Did you know, Grandpa?

Maybe I didn’t know you well enough, but my mother did, & for anyone who she could love so purely & unconditionally, by direct consequence, I love you, too.

I want to end this letter by telling you about some of my favorite memories. In a way, it’s almost fitting, because in the end, your memories were the most precious thing about you that had gone. When I was born, my mom tells me that you were shown a life-size printout of my feet.

And you said, “Wa! Da jiao di di!” Wow! What large feet! (I think, it’s been a while since I heard the story.) When I was small, one of our best family photos is when I was sitting on your lap. All throughout kindergarten & elementary school, whatever I was playing, as long as my imagination could come up with an application of family for it, you were always the most powerful character. For Beyblades, you were Xuan-Wu Shi-Zhong, or Basalt Horogium / Twisted Tempo. For Legos, it was the Golden Ninja. I would often proudly exclaim to my friends (or classmates) that my grandfather was a retired police officer that had defeated too many bad guys to count (I later learned this was not true, & you primarily worked an office/desk/administrative job). When you visited our Maplecrest house back in 2009/2010 (or 2011?), you grew the best & largest watermelon I’d ever seen (maybe to this day). Then, I’d wonder how you put with grandma’s audaciously loud snoring. When I visited Taiwan, you would patiently play cards, Chinese checkers, or Majhong with me. You took me to the park, squeezed my hands hard enough to probably make my bones crack while I squirmed & giggled, crying out for help. Whenever I snuck up behind you sitting on your favorite spot on the old leather blue couch, I always wanted to know why you had such a big black “zhi” (pustule, skin growth?) on the back of your neck & whether I could pop it . You watched San Guo Zhi (3 kingdoms) over & over, & dug out old toys from my older cousins for me to play with. Even when you had begun to grow cranky & moody from dementia, you graciously let me & my mom live in your house for half a year. Every Chinese New Year, you gave me $2000 NT, even though I wasn’t in Taiwan, even though you probably weren’t getting much government pension by then. I could go on & on. Like the boy from the story, I’m beginning to remember more & more about our time together, & maybe I spent more time with you than I had previously thought when starting this letter. Like the boy, I mourn you now. Like the boy, I hope you will stay and & watch over me from above, much like Laohu walked side by side with the boy who forsook his mother until after the end. I hope that you’re well, & that you can forgive me. I heard that people live on through the memories of people that love & remember them. Today, I open up the dusty shoebox with all of those well-loved origami animals – my memories – and breathe new lie into our Paper Menagerie – who will walk with me everywhere I go once more.

Goodbye, Yimou. Goodbye, Grandpa.

P.S. I recently saw a scene from the Bronx Tale. Lorenzo, the father, tells Calogero: “It don’t take much strength to pull a trigger, try and get up every morning day after day and work for a livin’. The working man’s the tough guy!” Grandpa, you’re the toughest guy I know.